转眼又到了所谓的「不再对天气抱有任何幻想」的冬天了。现在是午夜一点半。意识到现在已经第十五周了,但是该做的工作依旧没有做完,而且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心里不免有些躁动。
耳机里放着音乐,突然随机到了熟悉的旋律*。这时突然明白,什么叫做「恍若隔世」。这支曲子我从初三开始听,每天晚上几乎是必听。以至于突然听到这曲子的开头,鼻子里面又闻到了我那张睡了十五年的床上的被单味,眼前又闪过了那间几平米的小屋内橙黄色灯光照耀下的内饰和面前摊开的练习册——虽然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暮然回首,那人已在灯火阑珊处。记忆是会褪色的——一点也不假。你会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再也记不清那些细节,而且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在我的记忆里,一切事物的色彩都是十分鲜艳的伪色。
五年前的自己是怎样憧憬大学的生活的呢?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或许干脆就没有去憧憬,因为我很不善于去做长期规划。一是觉得长期规划是毫无意义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短期计划都如此,何况长期?二是觉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不要做太多空想,脚踏实地地走比什么都重要。或许这样有些目光短浅了,但是不得不如此。
再也回不去,却又看不到未来。没有足够的动力继续,没有足够的动力去做事情,是很可怕的。我身边的人开始逐渐失去学习的热情,开始咸鱼化。或许是因为这学期的课少有第一节,所以可以十点再起床;或许是因为之前有挂科,所以懈怠得心安理得;或许就是高三的冲劲用完了,需要慢下来休息一会。但终究是观测到,效率大不如前。而且,我之前写过一片《当兴趣变成工作》,我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我不是在创造,而是单纯痛苦地打字。当初的热情高涨,变成现今的死气沉沉,我只觉得无奈而又无力——只能早些结束,草草了事。
但草草了事是不行的,我还有我的原则死守。但眼看一拖再拖,我却毫无进展,自责痛苦而一蹶不振,陷入一个怪圈。或许只有晚上如此,白天的时候,太阳照常升起。晚上面对着屏幕,多少心里有点情绪。
我之前谈到过,要坚守两个零。这两个零是零挂科和零旷课。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但我知道这两个零要么是零,要么就是无穷。
那个五年前,听着这首歌趴在床上写作业的孩子,他会知道有一天自己会长大么?他会知道有一天他的生活可以是这样的么?或许他心里是清楚的,但是他不说,也没有记下来,然后就忘掉了;但又许愿永远做一个孩子,永远穿着他现在穿的衣服,挂着一个稚气的脸庞。他许愿一切美好常在,或许有些自私。
但我们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Let's go to the garden
You'll find something waiting
Right where you left it
Turing upside down
When you finally find it
You can see how it's faded
The underside is lighter
When you turn it around
Everything stays
Right where you left it
Everything stays
But it still changes
Ever so slightly
Daily and nightly
In little ways
When everything stays
啊,怎么说呢。上面这一段来自 Everything Stays. 只觉得,或许就是这样。怎么着还是只能继续往前。
此处的旋律:神乃木製作所 - 三年幻想郷 (千年幻想郷 ~ History of the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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